新春走基层丨探访老东门早市，追寻清晨月色下的“烟火气”

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 汪雪然 李硕琳 济南报道

【资料图】

1月17日，凌晨5:00，济南城还很安静。夜深露重的寒意尚未散去，经十路上只有三四辆亮着绿灯的出租车，安静地滑行过路口；少有的几个行人从头到脚包裹着深色冬衣，匆匆消失在夜幕里；紧挨路边的某栋民宅里，案板和刀具的碰撞格外清晰，不多时便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

凌晨5点，早市内的灯光在马路上望去格外亮眼

月亮还稳稳地呆在树梢上，此时的吕师傅，已经骑着三轮车，熟门熟路地进入了老东门万货汇停车场。这个地方平日里是有200余个车位的停车场，而早上5-8时，则是老东门早市的“地界儿”。距离初雪还没过去几天，此时早市的地上，还堆集着一些冰堆。

但这都不影响吕师傅早早地进入早市。五点多，他找好摊位停下车，从三轮车上搬出几大盆粽子，再放置好装零钱的小木箱，最重要的是他的那面招牌“旗帜”——高约三、四米的红布，面料已经磨损得有些透光，上面写着“吕记大粽子”。

吕师傅的粽子不论什么口味都是两块钱一个，来的基本都是老顾客，一买就是十几个

“卖三十多年了。”吕师傅不太善于言辞，双手互相攥着有些局促，他伸手快速地向后面红布上写的粽子口味一指，“卖这些。”

聊起今年的生意变化，吕师傅没多说什么，只是在提到新年愿望的时候眼神亮了亮，话稍微多了几句，“我老家是邳州的。现在疫情好了，咱也能回去，回家就能见到家人了。”

老东门早市的不少商户，都在除夕前的几天里，抱着同样的心愿：多挣点钱，好回家过年。

张先生的春联福字上，今年的“兔”元素随处可见

冬天早市上的摊贩，大都自己会带一个LED灯架，这种灯架既便宜又好携带，将摊贩上的商品照得亮亮堂堂。而随着入场摊贩越来越多，不到六点，早市内就已亮如白昼。张先生售卖春联福字的摊贩，在这种白光映衬下，更加“红火”。

“每天能卖个七八百，也就挣这几天。”对比周围的摊贩老板，张先生很年轻，他平时也会在其他地方做些对联的小买卖，但都不如春节期间生意好。对于老东门早市，他是新人，得早早来了占位置。

此时附近的市民开始来到早市采购，大家都戴着厚帽子毛耳罩，手里拉着颜色各异的小推车。不少人在张先生的摊贩前驻足停留，为自家门面选上一副合心意的对联。这天气温最低有零下四度，市民和摊主来回问价还价之间，嘴边都热闹地冒着白气。

“愿望？明年越来越赚钱呗！”张先生说得直白，有些不好意思，“越来越好就行！没什么别的！”摊上来问价购买的人逐渐变多，张先生嘴皮子有些忙不过来，他歉意地摆了摆手，身影埋没在春联和福字之间。

来自南部山区的豆腐摊成了早市的抢手货，6点整，豆腐已经卖了近一半，老板在整理地上已经空置的豆腐筐

随着时间推移，早市上人群逐渐摩肩接踵。王阿姨只得拎着几大包馒头和烤排，找到一处空地等丈夫排队买上豆腐。排队买豆腐的市民沿着墙根都站满了，队伍末尾都到了隔壁小区门口。“一听说这边早市恢复了，最近就过来了。以前有什么买菜上的生活需求，都过来买。”王阿姨展示手里的几袋东西，“有些是这两天就用的吃食，有些是提前备下的年货。”

而卖馒头和烤排的三轮车就在对面，冒热气的高庄馒头散发着面粉的香甜味道，这对于还没吃上早饭的人们来讲更具诱惑力。市民一开始还在摊贩周围规矩地排着队，但看到筐里的馒头越卖越少，不少市民心急了一拥而上，这可把老板忙坏了。一边嘴上维持着秩序，一边心里算着账，“排好队！馒头一块二一个！您要几个？”

馒头摊跟前，顾客们拿出纸币等待交给老板，记者在这里等待了近十分钟，很少能听到类似“支付宝到账”“微信收款”的系统提示声音

老东门早市的市民大部分还是习惯用现金，他们各自从随身小布包里找出几张纸币和钢镚交给馒头摊老板。对于长期使用电子现金的人来讲，这些纸币更新迭代后的颜色样式已经有些陌生了。而在这里，人们还是更习惯用色彩不一的纸币来购置日常的柴米油盐。

“希望经济都能好起来，大家开开心心的过年！”之后，王阿姨又重复了两遍“大家健健康康”。

在面对采访时， 大家口中出现频率最多的词语是：越来越好。卖熟货七八年的王先生一家、夏卖西瓜冬卖苹果的袁先生夫妇二人、深夜就忙着运海鲜的聂小妹、卖时令蔬菜的萧老板、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肉铺老板等等，他们能感受到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新的一年会有“越来越好”的改变。

袁先生夫妇卖的苹果，上面都晒制出“恭喜发财”“平安福”的字样，除了对顾客的祝福，这或许也是他们自己的愿望

肉铺老板在摊前专注地处理食材，他不爱吆喝，顾客来询问的时候却总是很耐心地回答

天终于大亮了。此时已经七点多，摊贩们都收获满满，神情不像刚开市的时候那样紧张专注，他们有闲工夫聊聊天，问问彼此过年的安排。赶早市的人群中，多了不少穿着睡衣的年轻人，他们也尽力起了个早，跟着长辈们来早市上各自“图新鲜”。

一个市民形色匆匆地赶到粽子摊前，“还有吗，给我来二十个！”吕师傅虽然戴着口罩，但脸上还是能看得出笑意。他没说话，低头装好了顾客要的粽子。他装粽子的几个大钢盆，基本全空了。吕师傅开始收拾好东西准备退场，不过几天，他将会回到邳州和家人欢度春节。等开春后，吕师傅会和其他摊贩们一起，让这里的“烟火气”随着新一年的春天，照常升起。

关键词： 经十路上 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