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遭B站起诉不正当竞争 赔偿B站8万元达成和解

日前，中国裁判文书网发布的1份刑事判决书显示，因产生不正当竞争纠纷，哔哩哔哩弹幕网(以下简称“B站”)运营者上海宽娱数码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宽娱公司”)起诉脉脉网运营者北京淘友天下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淘友公司”)。经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审理查明，最终判决淘友公司需在脉脉网及脉脉APP上发布声明以消除影响，并赔偿宽娱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合计30万元。1月15日，脉脉发布官方声明称，经法院调解，脉脉依法向法院提交涉案发布者信息，赔偿B站8万元，最终达成和解。

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19)京0108民初35520号)显示，原告宽娱公司与被告淘友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法院受理后，依法适用普通程序，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宽娱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孙颖、隋红柳，淘友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金薇、黎雅明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宽娱公司发现，在脉脉网及脉脉App下设的“脉脉职言”板块，名为“衡山弟子”的用户发布了要求比较B站算法和平安科技上海算法职位的帖子，名为“哔哩哔哩员工”的帐号评论称“B站，能睡小姐姐。我睡了四个”(以下简称涉案评论)，该评论被列为热门评论，吸引了其他脉脉用户的评论和回复，同时引发了其他网络平台的转发和引用。

(2019)粤佛岭南第2284号公证书(以下简称第2284号公证书)记载：2019年3月29日17时03分至17时27分，宽娱公司的委托代理人使用公证处的华为手机，在应用市场下载脉脉App，登录后要求填写性别、单位、职位、行业、方向、地区、入职时间等职业相关信息，页面提示“脉脉是真实的职场社交平台”，填写后查看个人选项，有“升级会员特权”“成为认证用户”等内容。在“动态”搜索“实习求比较。。b站”并点击搜索结果，显示名为“衡山弟子”的帐号于2019年3月28日15时59分在“脉脉职言”版块发布了“实习求比较。。b站算法和平安科技上海算法我知道两个都挺普通但谁让我菜。。平安应该会有实习留用机会，不知道选哪边好?再过几个月要秋招了。。谢谢各位指点”的帖子(以下简称涉案帖子)，帖子下方相关公司列有“平安科技”“BILIBILI”，该帖子下方列有“热门评论”和“所有评论”两个部分，涉案评论被列为“热门评论”，并置于“所有评论”上方，“所有评论”中共有20个评论，第一条即为涉案评论。涉案评论共有16个点赞，该帐号名为“哔哩哔哩员工”，头像包含及图形，并有加“V”认证。其他评论中有多条回复围绕涉案评论展开讨论。

宽娱公司据此主张，淘友公司利用伪造、虚假注册的“哔哩哔哩员工”帐号发表涉案评论，该评论属于低俗、损害宽娱公司企业信誉及声誉的不实言论，构成商业诋毁，且淘友公司将涉案评论列为热门评论，以此制造话题热点，吸引大量网友关注，用以获得用户注册、广告投放，获取不正当利益，违反了商业道德和诚实信用原则，属于应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以下简称我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一条及第二条规制之行为。

此外，淘友公司未经许可，使用宽娱公司的知名网站名称(哔哩哔哩)作为用户名称，并将涉案商标作为帐号头像，并加V认证，使相关公众误以为该帐号系宽娱公司真实员工，提高其涉案评论的可信赖度，违反了我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第一项、第三项、第二条之规定，构成不正当竞争。

淘友公司表示，涉案评论是脉脉用户“哔哩哔哩员工”于2019年3月28日自行发布的，脉脉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且未对涉案评论进行编辑加工，不构成商业诋毁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同时，淘友公司在未收到宽娱公司投诉前，因其采用“人审”加上“机审”的审核机制及自查机制，发现涉案评论有一定风险，于2019年3月29日18时11分43秒即删除了涉案评论。宽娱公司否认淘友公司所述删除时间，但于2019年4月2日本院组织的谈话中认可涉案评论已删除。

淘友公司另表示，其平台包括实名认证和职业认证两种模式，实名认证系用户通过手机号码进行注册，职业认证则存在多种认证方式，发布涉案评论的用户是加V认证用户，加V认证用户即经过职业认证。涉案评论之所以被列为热门评论，系因其点赞量最高，是系统自动生成导致的，并非淘友公司主动为之。

法院认为，本案首先应明确涉案评论的发布主体。鉴于淘友公司在本案中主张涉案评论系用户发布，但拒不提供该用户信息，故本案无证据证明涉案评论系用户发布，法院根据现有证据，依据我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及民事诉讼法司法解释第九十条之规定，认定淘友公司发布涉案评论，应承担涉案评论所产生的法律责任。

其次，关于涉案评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本案中，首先，淘友公司无证据证明涉案评论的客观真实性，其以“哔哩哔哩员工”帐号的名义发布涉案评论，属于编造、传播虚假信息的行为。其次，涉案评论用以回答职场新人询问比对工作职位的帖子，并被列为热门评论，从评论回复中亦可看出，多个评论均系围绕涉案评论展开的对话，可见涉案评论引发脉脉用户的广泛关注。

再次，本案证据显示，涉案评论已传播至第三方网站，引发其他网站用户的广泛关注、转发及评论。加之，淘友公司用以发布涉案评论的帐号名称为“哔哩哔哩员工”、头像含有涉案商标，使得公众更加信赖该评论系宽娱公司员工发出，增加其真实性及可信度。综上，涉案评论显然会使他人对宽娱公司的企业形象、企业文化以及工作环境产生怀疑，导致出现否定性的评价，使得宽娱公司的社会评价降低，属于损害宽娱公司商业信誉的行为。综上，法院认定，淘友公司发布涉案评论的行为，构成商业诋毁。

最后，关于法律责任。淘友公司应对其商业诋毁的行为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关于消除影响，本案证据显示涉案评论被多个平台传播，造成了不良影响，故淘友公司应发布声明，为宽娱公司消除影响，消除影响的范围应与涉案评论的发布及散布范围基本相当。

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一条、第十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的解释》第九十条之规定，判决如下：一、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被告北京淘友天下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在脉脉网(网址为www.maimai.cn)和脉脉App职言版块置顶位置连续十五日发布声明，就涉案商业诋毁行为为原告上海宽娱数码科技有限公司消除影响(声明内容须经法院审核，逾期不履行，法院将根据原告上海宽娱数码科技有限公司申请，在相关媒体公布判决主要内容，费用由被告北京淘友天下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承担);二、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被告北京淘友天下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赔偿原告上海宽娱数码科技有限公司经济损失20万元及合理费用10万元;三、驳回原告上海宽娱数码科技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上海宽娱数码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05年8月12日，注册资本1亿元，是B站(www.bilibili.com)的ICP备案单位及运营者。B站是一个弹幕视频分享网站，支持即时弹幕评论，以ACG(Animation、Comic、Game)为主题的娱乐站点。该网站于2009年6月26日创建。2018年3月28日，B站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股票代码为BILI。

北京淘友天下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成立于2012年1月20日，注册资本315万元，是脉脉网(www.maimai.cn)ICP备案单位及运营者，亦开发运营脉脉App。脉脉是实名制商业社交平台，致力于利用科学算法打通“同事、同学、同乡、同校、共同的朋友”的五同关系，为商务人士降低社交门槛、拓展职场人脉，实现各行各业的交流合作，全面赋能中国职场人和中国企业。

据潇湘晨报报道，1月15日晚间，脉脉官方微博发布《关于哔哩哔哩诉脉脉一案的声明》称，脉脉与B站已在法院的调解下达成和解，脉脉不存在利用虚假用户发布传播虚假不良言论、构成不正当竞争的行为。此前，网传“B站起诉脉脉不正当竞争胜诉”一事，引发脉脉用户和各界朋友的关注。脉脉表示，2019年3月28日，有脉脉用户以哔哩哔哩员工身份在职言区发布信息。此后，B站以“利用虚假用户发布、传播虚假不良言论……构成商业诋毁的不正当竞争行为”为由，对脉脉提起诉讼。声明中，脉脉表示，在未收到法院“调查函”的情况下，未提交用户信息，被判定赔偿原告30万元。在一审判决后，脉脉提起上诉。经法院调解，脉脉依法向法院提交涉案发布者信息，赔偿8万元，最终达成和解。(记者 何潇 马先震)

关键词： 脉脉 B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