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缘分！用尽半生呵护 爱心夫妻抚养脑瘫弃婴

初夏时节,爬山虎已经绿油油地爬满了山东省高青县高城镇堤上刘自然村的一户普通小农家院。除了外观更为简朴,这个普通的小院落跟村子里其他的民居一样祥和、安静。

然而,走进这座农家小院,却是一个用近半生诠释爱和奉献的故事——31年前,刘心静、杨长英夫妇无意中捡到了一个被抛弃的脑瘫女婴。这份“捡来”的亲情,让这对已经年过六旬的老夫妻31年如一日地照顾这个没有血缘的女儿。

孩子没自理能力

兑好温水送到嘴边

已经年过花甲的杨长英已是满头白发。初夏农活不多,杨长英正陪着女儿刘钱钱一起看电视剧《父母爱情》。

这是钱钱最喜欢看的电视剧,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面对记者打招呼,她用吐字不清的声音,告诉记者电视剧的剧名,然后扭过头去再也不理会记者。虽然钱钱已经是31岁,但行为举止等却依然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因为疾病的原因,钱钱一刻也不能没有人照顾,喝水、吃饭都得喂。

记者看到,杨长英为钱钱准备了两个杯子,一个装热水一个装凉水,每天她都需要算着时辰,兑好了温水喂给钱钱。“这孩子渴了也不知道喝水,饿了不知道吃饭……”杨长英一边叹着气一边给钱钱调好了温水递到钱钱嘴边,钱钱喝得很急,杨长英就不停地说道:“慢点、慢点……”

杨长英告诉记者,尽管钱钱会说的话没有几句,更无法跟人交流,但是她对《我的老父亲》这首歌的旋律却记得清清楚楚。每当在邻居的逗玩鼓励下,她都会大声地唱出其中的旋律,“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起初一边笑一边唱,然后是一边唱一边哭。

杨长英觉得,孩子一定是明白这首歌的意思,只是没有办法表达出来。

得知孩子患病

“咱就自己养”

这场亲情的缘分,要追溯到31年前的一个深夜。

1989年,农历五月初九的深夜,刘心静和杨长英夫妇被一阵狗叫声吵醒。一阵阵婴儿啼哭声断断续续从院外传来,“我当时和孩子她爸听见了动静,我们两人打着‘电棒子’出去一看,发现地上放着一个红彤彤的棉袄包着东西,孩子她爸打开棉袄,是个孩子。”杨长英说道,现在这个棉袄还没舍得扔,隔三差五把它拿出来晒晒太阳收拾一下,每次看到这个棉袄心里都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刘心静打着手电筒顺着公路追出了老远,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没有办法,夫妻俩只好轮番抱着孩子坐了一晚,“孩子哭了一宿,我们也一宿没睡。”杨长英说,第二天他们就抱着孩子来到村支部书记家中说明了情况,但当时县里还没有专门的社会福利机构收养弃婴,转了一圈,他们又将孩子抱了回来。

“平白无故谁会扔孩子,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病啊?”邻里街坊的话语提醒了他们。夫妻二人到了博兴县,找到了来自济南的专家,得知了孩子的病情。“医生说没法治的时候我脑子都不知道想什么了,但是她亲娘亲爹抛弃了她,我们再抛弃她,这算什么事儿?”杨长英说。

送又没处送,救也没法救。看着怀里正在熟睡的婴儿,夫妻俩一跺脚,“没处送,咱就自己养。”

“鬼门关”里拉回孩子

为养女放弃了二胎机会

刘心静原本给孩子取名叫“倩倩”,可在办理收养手续落户时却误写成了“钱钱”。“这孩子就是个钱垛子,今后治病花钱可是无底洞。”最初就有亲属劝告刘心静夫妇,趁早把孩子送走。从抱回家没过几天,小钱钱的脑瘫症状就已表现得非常明显,柔弱爱哭、三天两头感冒发烧、动不动就翻白眼没呼吸。

“这个孩子光生病去了,有一次喉咙里一口痰上不来,憋得直翻白眼,我对象直接口对口吸了出来。”杨长英很佩服丈夫刘心静,一次次地把钱钱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由于钱钱经常深夜发病,村里的老村医刘医生也成了钱钱的救命稻草,“行医这么多年了,整个高青县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操劳的。”刘医生说。

从抱进门的第一天开始,小钱钱每到晚上都要哭闹个不停,夫妻两个人没到深夜就轮流“值班”,抱着拍着哄着钱钱,连续十多年没有睡过一次“囫囵觉”。

“小时候钱钱经常生病扎针,屁股上、胳膊上全是针眼,每次扎针都很困难,当时县医院的院长给我们找了最好的医生,都很难对付。”杨长英回忆,看到孩子疼得哇哇大哭,二人感觉这针好像扎在自己身上一样,钱钱疼得豆大的汗直滴,大男人刘心静看着孩子也经常忍不住流着眼泪。

当时,杨长英的大女儿已经懂事,“我想要个小弟弟。”面对女儿的要求,杨长英一家又是一番心理斗争。“为了小钱钱,我们家已经很困难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和钱财考虑当时已经批好的二胎了。”杨长英拿出了当时计生部门核发的二胎准生证回忆说,宁可不要二胎了,也要把小钱钱养好。如今,他们一直觉得亏欠亲生女儿太多。女儿出嫁、生儿育女两人都缺席了。

第一声“爸爸”

汉子哭成泪人

为了照顾孩子,刘心静辞掉了建筑公司工作,专心在家做起了“奶爸”,教钱钱说话、走路、唱歌、认字……与正常孩子相比,钱钱说话、走路都晚了很多年,直到2岁多,才含糊不清地学着说话。从钱钱嘴里喊出的第一声“爸爸”,刘心静至今记忆犹新,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这个汉子哭成了泪人。

在家里的仓库房里,堆满了各式坏掉的轮椅和配件,一个个磨坏的轮胎和配件见证了钱钱的成长,也见证了钱钱百般折腾的岁月。“为了让孩子能够经常到院外活动,就教着钱钱用轮椅,孩子坐在轮椅上身体忍不住乱动,时不时搞破坏,轮椅三天两头就得维修,平均不到两年就得换一辆新轮椅。”杨长英指着挂在墙上的车轱辘说。

最困难的时期挺过去了,刘心静夫妇也变老了,曾经的殷实家庭如今成了贫困户。

“镇上给我们家办理了低保,各级的帮扶干部也经常来家里帮助我们。想想现在比以前幸福多了。”杨长英介绍说。

记者从堤上刘自然村了解到,根据杨长英家的特殊情况,村里扶贫人员经常去照顾他们家,帮助收拾卫生,给送去鸡蛋、卫生纸、床单等生活必需品。

“我对象从来都不喜欢让我提钱,他觉得照顾了孩子再提钱就变了味了。”杨长英摇了摇头,眼睛不自觉湿润起来。

文/片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王建炜　通讯员　王克军　李延泽

关键词： 爱心夫妻抚养脑瘫弃婴